中国历代都城-元朝，明朝（十四）

元明清

元大都

毫无疑问，在世界历史舞台上，十三世纪的超级明星是蒙古人。这个生活在中国北方沙漠以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，曾经居于辽、金的统治之下。十三世纪初，铁木真建立了大蒙古国，称成吉思汗。蒙古人数次西征，建立了一个横跨亚欧大陆的帝国，后来因为汗位之争又迅速走向分裂。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（1215-1294），早年负责汉地事务，接受了儒学影响。当他成为大蒙古国的第五位大汗后，1271年，在他的领地内改国号为“大元”。“大元”取自《易经》，是“最大”的意思。元朝，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王朝。

元朝定都大都，就是今天的北京城。当时，金中都已在战火中毁坏，元朝在其东北处重建了一座周长30公里的都城。元大都的设计，基本遵循儒家的造城原则，规则的长方形，讲求对称。皇城建在城市的中心，主要宫殿建筑在中轴线上，左侧有祭祀祖先的祖庙，右侧有祭祀土地和五谷的社稷坛，前边是帝王听政的朝廷，后边是商贸交易的市场，所谓“左祖右社，前朝后市”。元大都城内有九纵、九横主要干道，50个坊区，是传统的棋盘格局。元大都的坊区不设围墙，以街道为界，民居一般坐北朝南，既有利于采光保暖，又十分整齐，为明清的城市规划奠定了基础。

在今天的北京，在北三环和北四环之间的一条狭长的绿化带上，有一个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，那里保留了元大都北城墙的一段夯土遗迹，又叫“北土城”。而元大都的皇宫，围绕着我们熟悉的北海公园这一片水域兴建，北海团城里有一个用一整块墨玉刻成的巨大酒缸，它是元代宫中宴饮时的酒具，大概谁也搬不动，就一直留在了那里。不远处的景山公园，当时也是皇家的后花园。现在北京城里的鼓楼、孔庙和国子监，都是建在元大都时这些建筑的原址上。

从鼓楼往东走不远，到了著名的南锣鼓巷。南锣鼓巷是一条南北向的街道，两侧各有八条东西向的胡同，整个街区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地上。这条蜈蚣自元大都始建时就在那里了，是元大都市场的一部分。现在，这里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，是仅存的可以一睹元大都棋盘式肌理的地方。胡同，蒙古语“水井”的意思，当年每条小巷中有一口水井，于是就用胡同来称呼小巷了。明清时这个街区居住过许多达官贵人，又留下诸多故居，现在这里是游客打卡的热门景点。

元大都给北京留下的唯一的完整遗迹，是白塔寺的白塔。当年这里有一座皇家寺院，庙里有一座覆钵式的佛塔，通体洁白。后来寺毁塔存，砖石结构的白塔留存至今。现在，多路公共汽车经停白塔寺这一站，人们远远就可以看到，一座白塔耸立在一片胡同平房屋顶上方。知道了这是元代的遗迹，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草原上洁白的蒙古包。

而蒙古人，以北京做了98年都城，最终不敌南方起义军的攻势，退回了北方草原，回到了草原上的蒙古包。

明朝 初都南京

朱元璋出身贫苦的农民家庭，曾出家为僧，后来参加反元起义军，最终成为那个推翻元朝统治、消灭各方势力而统一中国的人。1368年，朱元璋在应天登基，国号明。应天，今天的南京。朱元璋的长子早逝，他将皇位传给长孙，他的第四个儿子朱棣对此不满，发动战争夺取了皇位，迁都北京。南京作为明初的都城，大约50年。

明朝的南京城，依自然形势筑城，呈不规则形状，周长35公里。明城墙大部分保留到了现在，南京有好几个明城墙公园。明朝在南京的皇宫，也叫紫禁城，南京紫禁城的建筑格局是北京紫禁城的母版，面积还要更大一些。不过明故宫遗址公园的面积并不大，在那里可以看到一座城门，还有一些建筑基址和石制构件。春天的时候，公园里开满了白色的绣球花，有一种怀旧的意味。

紫金山下的明孝陵，是朱元璋和他的皇后的合葬墓。这个陵区占地很大，长长的神道路上，一对一对的石人石兽，让我联想到这位开国皇帝生前盛大庄严的仪仗。相传修陵时，曾挖到三国孙权的墓葬，神道因此绕行而弯曲。为修陵还迁走了南朝时期的一座寺庙，就是不远处的灵谷寺。灵谷寺里已无南朝遗迹，明朝所建的无梁殿，未用一钉一木，全部砖砌而成，是建筑学上的奇迹。

南京的明朝印记为数不少。秦淮河，是当时孔庙和科举考场贡院所在地，文人学子聚集，连河畔的歌女也以才气而出名。鸡笼山，是明朝国立大学所在地，著名的百科全书《永乐大典》也是在这里编纂而成。瞻园，开国大将徐达家的花园，徐达也是朱棣的皇后的父亲，这个花园是江南园林的代表作之一。燕子矶，自古就是金陵胜景，朱元璋曾在此即兴赋诗，“燕子矶兮一秤砣，长虹作杆又如何？天边弯月是钩挂，称我江山有几何。”

当然，还有大名鼎鼎的玄武湖。早在东吴和六朝时期，玄武湖水域宽阔，与长江相连，可以操练水军，也是帝王们的游乐之地，南唐的李后主曾被囚禁在湖中的一座小岛上。玄武湖在宋朝时因填湖造田，消失了两百多年，元朝疏浚湖泊，重新现身，明初正好用来作为护城河。此时的玄武湖，面积缩小，不再与长江相通，朱元璋把国家档案馆搬了过去。整个明朝时期，全国的人口、土地的总记录储存于此，玄武湖成为官方禁地。当然，现在这里是一处公园，我们到此一游，然后将随着朱棣迁都北京。

【作者简介】张一帜（HARRY ZHANG），男，2004年出生，自幼在加拿大长大，2013年回到中国，现为清华附中国际部11年级学生。爱好旅游、摄影、人文地理、历史文化、影视制作、写作等，用脚步丈量过有代表性的中国历代都城，查阅了有关背景知识和历史故事等材料，拍摄了大量的图片，并用中英文撰写了游记。